來源:中國新世紀讀書網(wǎng) 作者:尼·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08-05 09:41:51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伊格納季耶娃打斷他說。“這些人里面幾乎沒有無產(chǎn)階級的青年。大多是小資產(chǎn)階級,或者是城市知識分子、小市民。應當在工人中間開展工作。你要把重點放在鋸木廠和糖廠。不過今天的大會還是有收獲的,學生中間也有好同志。”
麗達很贊成伊格納季耶娃的看法,她說:“謝廖沙,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不斷把我們的思想、我們的口號灌輸?shù)矫總人的頭腦中去。黨要使所有勞動者關心每一件新發(fā)生的事情。我們要召開一系列群眾大會、討論會和代表大會。師政治部準備在車站開辦一個夏季露天劇場。宣傳列車這幾天就到,我們馬上就能把工作全面鋪開。還記得吧,列寧說過:如果我們不能吸引千百萬勞苦大眾參加斗爭,我們就不會取得勝利。”
夜已經(jīng)深了,謝廖沙送麗達回車站去。臨別時,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才放開。麗達微微笑了一下。
回城的時候,謝廖沙順路到家看看。隨便母親怎么責罵,他都不做聲,也不反駁。但是,當他父親開始罵他的時候,他就立刻轉入反攻,把父親問得啞口無言。
“爸爸,你聽我說,當初德國人在這兒,你們搞罷工,還在機車上打死了押車的德國兵。那個時候,你想到過家沒有?
想到過?赡氵是干了,因為工人的良心叫你這樣干。我也想到了咱們的家。我明白,要是我們不得不撤退,為了我,你們會受迫害的。但是反過來,要是我們勝利了呢?那我們就翻身了。家里我是呆不住的。爸爸,這個不用說你也明白。為什么還要吵吵鬧鬧呢?我干的是好事,你應該支持我,幫助我,可你卻扯后腿。爸爸,咱們講和吧,這樣,我媽就不會再罵我了。”他那雙純潔的、碧藍的眼睛望著父親,臉上現(xiàn)出了親切的笑容。他相信自己是對的。
扎哈爾·勃魯扎克局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他微笑著,透過好久沒有刮的、又硬又密的胡須,露出了發(fā)黃的牙齒。
“你這個小滑頭,反倒啟發(fā)起我的覺悟來了?你以為一挎上手槍,我就不能拿皮帶抽你了嗎?”
不過,他的話里并沒有威脅的語氣。他不好意思地躊躇了一下,毅然把他那粗糙的大手伸到兒子跟前,說:“開足馬力闖吧,謝廖沙,你既然正在爬大坡,我絕不會給你剎車。只是你別撇開我們不管,要經(jīng);貋砜纯础”
黑夜里,半掩的門縫中透出一線亮光,落在臺階上。在一間擺著柔軟的長毛絨沙發(fā)的大房間里,革命委員會正在開會。律師用的寬大的寫字臺周圍坐著五個人:多林尼克,伊格納季耶娃,戴著哥薩克羊皮帽、樣子像吉爾吉斯人的肅反委員會主席季莫申科和另外兩名革委會委員——一個是大個子的鐵路工人舒季克,一個是扁鼻子的機車庫工人奧斯塔普丘克。
多林尼克俯在桌子上,固執(zhí)的目光直盯著伊格納季耶娃,用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前線需要給養(yǎng)。工人需要食糧。咱們剛一到這兒,投機商人和販子就抬高物價。他們不肯收蘇維埃紙幣,買賣東西要么用沙皇尼古拉的舊幣,要么就用臨時政府發(fā)行的克倫斯基票子。咱們今天就把物價規(guī)定下來。其實咱們心里也清楚,哪一個投機商也不會照咱們規(guī)定的價錢賣東西。他們一定會把貨藏起來。那時候咱們就來個大搜查,把那些吸血鬼囤積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征購過來。對這幫奸商一點也不能客氣。咱們決不能讓工人再挨餓。伊格納季耶娃同志警告我們別做得太過火。照我說呀,這正好是她的知識分子的軟弱性。你別生氣,伊格納季耶娃同志,我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事。而且,問題還不在那些小商販身上。你瞧,今天我就得到了一個消息,說飯館老板鮑里斯·佐恩家里有個秘密地窖。還在佩特留拉匪徒到來之前,有些大商人就把大批貨物囤積在這個暗窖里。”
他嘲諷地微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季莫申科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季莫申科慌張地問。他又羞又惱,因為搜集這類情報本是他季莫申科的責任,現(xiàn)在竟讓多林尼克走在前面了。
“嘿——嘿!”多林尼克笑了。“老弟,什么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不光知道暗窖的事,”他接著說,“我還知道你昨天跟師長的司機喝了半瓶私酒呢。”
季莫申科在椅子上不安地動了幾下,發(fā)黃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你這瘟神好厲害呀!”他不得不佩服地說。他向伊格納季耶娃瞥了一眼,看見她皺起了眉頭,就不再做聲了。“這個鬼木匠!他竟有自己的肅反班子。”季莫申科看著革委會主席,心里這樣想。
“我是聽謝廖沙·勃魯扎克說的。”多林尼克繼續(xù)說。“他大概有個什么朋友,在車站食堂當過伙計。這個朋友聽廚師們說,原先食堂里需要的東西,數(shù)量、品種不限,全由佐恩供應。昨天,謝廖沙搞到了準確的情報:確實有這么一個地窖,就是不知道具體的地點。季莫申科,你帶幾個人跟謝廖沙一道去吧。務必在今天把東西找到!要是能成功,咱們就有東西供應工人、支援部隊了。”
半小時以后,八個武裝人員走進了飯館老板的家里,還有兩個留在外面,守著大門。
老板是個滾圓的矮胖子,活像一只大酒桶,一臉棕黃色的絡腮胡子,又短又硬。他拐著一條木腿,點頭哈腰地迎接進來的人,用嘶啞低沉的喉音問:“怎么回事啊,同志們?這么晚來,有什么事嗎?”
佐恩的背后站著他的幾個女兒。她們披著睡衣,給季莫申科的手電筒照得瞇縫著眼睛。隔壁房間里,那個又高又胖的老板娘一邊穿衣服,一邊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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