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中考語文文言文復習《陳涉世家》譯文注釋(2)

葛嬰到達東城(今安徽定遠)，立襄強為楚王。葛嬰后來聽說陳勝已自立為王，接著就殺了襄強，回來向陳勝報告。一到陳縣，陳勝就殺了葛嬰。陳勝命令魏人周市北上攻取原屬魏國的地方。吳廣包圍了滎陽。李由任三川郡(今河南洛陽東白馬寺東。李由，李斯之子)守，防守滎陽，吳廣久攻不下。陳勝召集國內(nèi)的豪杰商量對策，任命上蔡(在今河南駐馬店市轄區(qū)內(nèi))人房君蔡賜做上柱國。

周文(《史記集解》作周章)，是陳縣有名的賢人，曾經(jīng)是項燕軍中的占卜望日官，也在楚相春申君黃歇手下做過事，他自稱熟習用兵，陳王就授給他將軍印，帶兵西去攻秦。他一路上邊走邊召集兵馬，到達函谷關(guān)(河南靈寶)的時候，有戰(zhàn)車千輛，士兵幾十萬人，到了戲亭(今陜西臨潼東北，距咸陽四十千米)時，就駐扎了下來。秦王朝派少府章邯赦免了因犯罪而在驪山服役的人以及家奴所生的兒子，全部調(diào)集來攻打張楚的大軍，把楚軍全給打敗了，周文失敗之后，逃出了函谷關(guān)，在曹陽(今河南三門峽西南)駐留了兩三個月。章邯又追來把他打敗了，再逃到澠池(今河南三門峽)駐留了十幾天。章邯又來追擊，把他打得慘敗。周文自殺，他的軍隊也就不能作戰(zhàn)了。

武臣到達邯鄲，就自立為趙王，陳馀做大將軍，張耳召騷任左右丞相。陳王知道后非常生氣，就把武臣等人的家屬逮捕囚禁了起來，打算殺死他們。上柱國蔡賜說：“秦王朝還沒有滅亡就殺了趙王將相的家屬，這等于是又生出一個與我們?yōu)閿车那貒鴣�。不如就此封立他好些�?rdquo;陳王于是就派遣使者前往趙國去祝賀，同時把武臣等人的家屬遷移到宮中軟禁起來，又封張耳的兒子張敖做成都君，催促趙國的軍隊速進軍函谷關(guān)。趙王武臣的將相們商議說：“大王您在趙國稱王，并不是楚國的本意。等到楚滅秦以后，一定會來攻打趙國。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不派兵向西進軍，而派人向北攻取原來燕國的轄地以擴大我們自己的土地。趙國南面據(jù)黃河天險，北面又有燕代的廣大土地，楚國即使戰(zhàn)勝了秦國，也不敢來壓制趙國。如果楚國不能戰(zhàn)勝秦國，必定就會借重趙國。到時候趙國趁著秦國的疲敝，就可以得志于天下了。”趙王認為說得有道理，因而不向西出兵，而派了原上谷郡卒史韓廣領兵北上去攻取燕地。

燕國原來的貴族豪杰勸告韓廣說：“楚國已經(jīng)立了王，趙國也已立了王。燕國地方雖然小，過去也是個擁有萬輛兵車的國家，希望將軍您自立做燕王。”韓廣回答說：“我的母親還留在趙國，使不得。”燕人說：“趙國現(xiàn)在正西面擔憂秦，南面擔憂楚，他的力量不能來限制我們。況且以楚國的強大，都不敢殺害趙王將相的家屬，趙國又怎敢殺害將軍您的家屬呢?”韓廣認為他們說的有道理，于是就自立做了燕王。過了幾個月，趙國派人護送燕王的母親及其家屬來到了燕國。

在這個時候，到各地去攻城占地的將領，數(shù)不勝數(shù)。(《資治通鑒》：陳勝既派出周章，認為秦政府混亂，有輕視秦政府的意思，不再設立防備。博士孔鮒勸諫說：“臣聽說兵法：‘不恃仗敵人不來進攻，而恃仗我們不怕進攻。’今天大王只恃仗敵人不來進攻，而不恃仗自己的防備，一旦兵敗，后悔都來不及。”陳勝說：“我的軍事行動，先生不必辛苦擔心!”)周市北上攻城掠地到達了狄縣(今山東高青東南)，狄縣人田儋殺死了狄縣縣令，自立為齊王，憑借齊地的力量來反擊周市。周市的軍隊潰散了，退回到了魏地，打算立魏王的后代寧陵君咎做魏王。其時咎在陳王那里，不能回到魏地去。魏地平定以后，大家想共同擁立周市做魏王，周市不肯接受。使者先后五次往返于陳王與周市之間，陳王乃答應立寧陵君咎做魏王，遣送他回到魏國去。周市最后做了魏國的相。

將軍田臧等人一起謀劃說：“周文的軍隊已經(jīng)潰散，秦國的軍隊早晚就要到來，我們包圍滎陽城久攻不下，如果秦國的軍隊到來，一定會被打得大敗。不如留下少量的部隊，足以守住滎陽就可以了，把其余精銳的軍隊全部拿來迎擊秦軍�，F(xiàn)在代理王吳廣驕橫，又不懂用兵權(quán)謀，這樣的人無法和他商量議事，不殺了他，我們的計劃恐怕會被搞壞。”于是他們就假冒陳王的命令殺掉了吳廣，把吳廣的頭獻給了陳王。陳王就派使者賜給田臧楚令尹的大印，任命他做上將軍。田臧就派部將李歸等人駐守滎陽城，自己帶了精銳的部隊西進到敖倉迎戰(zhàn)秦軍。雙方交戰(zhàn)時，田臧戰(zhàn)死，軍隊潰散。章邯領兵趁機到滎陽城下來攻打李歸這些人，打敗了他們，李歸等人戰(zhàn)死。

陽城人鄧說領兵駐扎在郟城(原文作郯城，據(jù)《史記索隱》《史記正義》改。今河南郟縣)，被章邯部將所帶的一支部隊擊敗，鄧說率軍潰逃到陳縣。铚人伍徐率兵駐扎在許縣(今河南許昌東)，也被章邯的軍隊擊潰了他。伍徐的軍隊都潰散逃到了陳縣。陳王殺了鄧說。

陳勝剛剛自為王時，陵縣(今江蘇泗陽)人秦嘉铚縣人董緤符離(今安徽宿州東北)人朱雞石取慮(今江蘇睢寧西南)人鄭布徐縣(今江蘇省泗洪東南)人丁疾等都單獨起兵反秦，他們領兵把東�？な孛�叫慶的圍困在郯城(東海郡郡治，在今山東臨沂市轄區(qū)內(nèi))。陳王聽說后，就派武平君名叫畔的做將軍，督率郯城下的各路軍隊。秦嘉拒不接受這個命令，自立為大司馬，討厭隸屬于武平君畔。便告訴他的軍吏說：“武平君年輕，不懂得軍事，不要聽他的!”接著就假托陳王的命令殺死了武平畔。

章邯打敗伍徐以后，接著進攻陳縣，陳王的上柱國房君蔡賜戰(zhàn)死了。章邯又領兵進攻駐守在陳縣西面的張賀部隊。陳王親自出來督戰(zhàn)，結(jié)果楚軍還是戰(zhàn)敗，張賀陣亡。

十二月，陳王退到了汝陰(今安徽阜陽)，在回到下城父(今安徽渦陽)時，他的車夫莊賈殺了他投降秦軍。陳勝死后安葬在碭縣(今河南永城東北)，謚號叫隱王。

陳王從前的侍臣呂臣將軍組織了一支青巾裹頭的“蒼頭軍”，從新陽(今安徽界首北)起兵攻打陳縣，攻克后，殺死了莊賈，又以陳縣為楚都。

當初，陳王剛到陳縣的時候，曾命令铚縣人宋留領兵去平定南陽(今河南省地級市)，再進兵武關(guān)(今陜西丹鳳東)。宋留攻占了南陽之后，傳來了陳王被殺的消息，于是南陽又被秦軍奪了回去。宋留不能進入武關(guān)，就往東到了新蔡(今河南駐馬店市轄區(qū)內(nèi))，不料又遇上了秦軍，宋留帶著部隊投降了秦軍。秦軍押解宋留到了咸陽，將他五馬分尸示眾。

秦嘉等人聽說陳王的軍隊已經(jīng)兵敗逃走了，就立景駒做了楚王，率兵到了方與(今山東魚臺西)，準備在定陶(今山東菏澤市轄區(qū)內(nèi))附近襲擊秦軍。于是派公孫慶出使齊國去會見齊王田儋，想聯(lián)合他一同進兵。齊王說：“聽說陳王戰(zhàn)敗了，至今生死不明，楚國怎么能不來向我請示就自立為王呢?”公孫慶說：“齊國不請示楚國而立王，楚國為什么要向齊國請示才能立王呢?何況楚是首先起義反秦的，理當號令天下。”田儋殺死了公孫慶。

秦的左右校尉率領部隊再次進攻陳縣，并占領了它。將軍呂臣失敗逃跑后，重新集結(jié)兵馬。并與當年在鄱陽為盜后被封為當陽君的黥布所率領的軍隊聯(lián)合起來，又攻擊秦左右校尉的軍隊，在青波把他們打敗了，再度以陳縣為楚都。這時正好項梁立楚懷王的孫子名叫心的做了楚王。

陳勝稱王總共六個月的時間。當了王之后，以陳縣為國都。從前一位曾經(jīng)與他一起雇傭給人家耕田的伙計聽說他做了王，來到了陳縣，敲著宮門說：“我要見陳涉。”守宮門的長官要把他捆綁起來。經(jīng)他反復解說，才放開他，但仍然不肯為他通報。等陳王出門時，他攔路呼喊陳涉的名字。陳王聽到了，才召見了他，與他同乘一輛車子回宮。走進宮殿，看見殿堂房屋帷幕帳簾之后，客人說：“夥頤!陳涉大王的宮殿高大深邃啊!”楚地人把“多”叫做“夥”，所以天下流傳“夥涉為王”的俗語，就是從陳涉開始的。這客人在宮中出出進進越來越隨便放肆，常常跟人講陳涉從前的一些舊事。有人就對陳王說：“您的客人愚昧無知，專門胡說八道，有損于您的威嚴。”陳王就把來客殺死了。從此之后，陳王的故舊知交都紛紛自動離去，沒有再親近陳王的人了。(《史記索隱》：陳勝當了國王，岳父和妻兄都前去投靠。陳勝以普通賓客的禮節(jié)對待他們。岳父憤怒地說：“依仗強勢怠慢長者，不能長久!”于是不辭而別。)陳王任命朱房做中正，胡武做司過，專門督察群臣的過失。將領們攻占了地方回到陳縣來，命令稍不服從，就抓起來治罪，以苛刻地尋求群臣的過失作為對陳王的忠心。凡是他倆不喜歡的人，一旦有錯，不交給負責司法的官吏去審理，就擅自予以懲治。陳王卻很信任他們。將領們因為這些緣故就不再親近依附他了。這就是陳王所以失敗的原因。

陳勝雖然已經(jīng)死了，他所封立派遣的侯王將相終于滅掉了秦王朝，這是由于陳涉首先起義反秦的結(jié)果。漢高祖時，在碭縣安置了三十戶人家為陳涉看守墳墓，到漢武帝時仍按時殺牲祭祀他。(《漢書》：王莽戰(zhàn)敗，才斷絕。)

褚先生(褚少孫)說：地形險阻，是便于用來固守的;武器裝備和法制規(guī)章，是便于統(tǒng)治國家的。但這些還不是最可靠的。先王以仁義道德作為治國的根本，而把鞏固邊塞制定法律條文看成枝葉，難道不是這樣嗎?我曾經(jīng)聽說賈誼的文章說：

“秦孝公占據(jù)崤山和函谷的險固地勢，擁有整個雍州地區(qū)(今陜西甘肅一帶)，君臣牢固把守，隨時窺視著周王朝的政權(quán)，大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的勁頭兒，并吞八方極遠之地的心氣兒。就在這個時候，商鞅輔佐秦孝公，對內(nèi)建立法令制度，致力于耕種紡織，整治攻守的武器，對外用連橫的策略使諸侯們互相爭斗。于是秦國像兩手相合那樣容易毫不費力地取得了黃河以西的大片土地。

秦孝公死后，秦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承接了秦孝公的治國事業(yè)，遵循著先人留下來的策略，向南面奪取了漢中，向西南奪取了巴蜀，向東面割得了肥沃的土地，向北面奪得了沖要險阻的郡邑。諸侯們因此而恐懼驚慌，相會結(jié)盟商量對策來削弱秦國。他們不吝惜珍貴的財寶和富饒的土地，用來招納天下的人才。采取合縱策略締結(jié)盟約，互相支援，為一體。在這個時候，齊國有孟嘗君，趙國有平原君，楚國有春申君，魏國有信陵君：這四位公子，都英明智慧而忠誠信義，寬宏厚道而愛惜人才，尊重賢者而器重士人。他們互相約定實行合縱聯(lián)合抗秦，破壞秦國的連橫策略，聯(lián)合韓魏燕楚齊趙宋衛(wèi)中山等國的有關(guān)人士。于是六國的人才，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這些人替他們策劃;有齊明周最陳軫邵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這些人溝通他們的意見;有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這些人統(tǒng)率他們的軍隊。諸侯們曾經(jīng)用相當于秦國十倍的土地，百萬的大軍，攻打函谷關(guān)而進擊秦國。秦國開關(guān)迎敵，九國的軍隊反逃跑而不敢前進。秦國沒有耗費一個箭頭，而天下的諸侯卻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于是合縱解散，盟約破壞，各自爭相割地賄賂秦國。秦國有充余的力量來利用諸侯的弱點，追趕逃亡敗走的敵人，殺得他們橫尸百萬，流的血把大盾牌都漂浮起來;秦國趁著有利的形勢，方便的時機，分割土地山河，因而強國請求臣服，弱國前來朝拜稱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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